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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

春季,是有春雨绵绵的柔情,但更有阳春三月的抒情。

三月的季节,鸟儿鸣虫儿跳草儿青,如似天女轻撒,大地之上处处可见耀眼的油菜花。天空高而澈,微风柔柔,阳光软如丝缎。枕着双臂,躺于青草之上,呼吸着漫天的花香,独享这上天垂青的地方。

“暮霜。”忙摇摇头,关青纠正着错误,“不对,不对,不对,暮雪,徐暮雪”,伸直脖子,她的眼睛四处搜寻着,“唉,暮雪,暮雪。”

油菜花丛中的暮雪,被关青发现了,“真是的,在这里睡着。”

小跑着,关青来到暮雪面前。双手插于腰上,放眼四望,漫天的油菜花,不禁也要她心绪彭动,“有眼力,是个好地方!”

深深地呼吸一下,暮雪邀请地说:“一起躺下吧!”

“嗯,是不能便宜你。”说着,就在暮雪身边躺了下来,“啊!舒服!”伸出胳膊,关青拥抱了一下春天的空气。

调皮地眯缝着眼,一线碧海晴空的蓝天,“对了,暮雪俞景乐这家伙,现在怎么样了?”

俞景乐,仅仅保留快乐?熟悉的名字,悄然有力地触动了心弦。人呢?他说,他会写信的,说他会回来的。他说,他什么也没说。是的,他什么也没说,如他走后音信全无一般。

想来,关青该是有幸目睹了其间的某次战役。要不,怎会是这么一番陶醉模样——“那叫一个‘帅’啊!”

时间地流动,冲醒了关青——暮雪摇了摇头,想要躺下去。

“哎呀。”关青忙拉住暮雪,不要她再躺下了,哀求似地说,“陪我一起去吧。”

“无聊!”暮雪直接地回答道:“关青,你不感觉这是件无聊的事情么?”

“无聊,谁说无聊啦!不无聊的。”关青撒娇地说:“快啊!快,快,别睡了。”顿了顿,她接而说出了严重性,“这可是不录制的现场直播,过了,也就没了。”

执拗不过,暮雪只得妥协。

鸟儿依旧唱着,虫儿依旧跳着,踏于青草之上,溢满花香的空气中,是关青喋喋不休的话语,有关风雨雷电四人琐碎的花边之事——偶像的力量!

兀然,一个人,一身黑,黑色的包似落未落地搭在肩膀上。在金灿灿的黄色油菜花中,黑色,太突兀,太显眼,却有着那么点熟悉。

没有谁是谁眼中的风景,都是各自欣赏着各自的风景,各自感受着各自的身心。

花同,人不同;人同,路不同;路同,意不同。阡陌是纵横交错,四通处处,可过景之处唯此曲径小路。

“喂。”

一方来,一方去,路仅此一条。风过,花点头,吹起三人黑亮的头发。面对面,双方都无退让的意思。关青可不乐意了。

他?怪人!是

“让让。”关青盯着眼前的人,说教地说:“不知道什么叫‘女士优先’么?嗯。”

风过,轻轻扬起他额前的头发,一双眼睛中流露出空洞又傲慢的眼神,不屑地回望关青,不言一语。

“算了,关青。”暮雪拉了拉关青,摇了摇头,冲着男生微笑着示意要他先行。

“你干什么?”一把拉住欲侧过身的暮雪,转过头,正言响亮地说:“好狗不挡路!”

话如风,穿入耳,依旧无言,眨眨眼睛,眼神中多了一股不可挡的怒气。

“对不起啊!”暮雪忙道歉,“关青。”拉着关青后退准备让路,可牛脾气的她偏不。“小青。”暮雪忙制止,替她道歉,“对不起,你先”

“先什么先。”对于暮雪的让路举动,关青大为不满,“为什么要让路,凭哪一条法律法规要我们让路。”——“喂!瞪眼是吧!怕你啊!”关青瞪大了怒气冲冲的眼睛,直视男生。

如若时间凝结,如若画家挥笔,这等花海之中静止的景象会给人无限的想象。

可人世间,难存的莫过于美景,更何况构成美景的元素是人——另一画面适时地入了场,画圆了这幅画。

侧过眼,关青欣喜地一笑,“让开!好狗不挡路!一点风度都没有。”一把推开男生,“快,我们走!”拉上暮雪,匆忙地向大路的方向跑去。

“对不起,对不起!”随关青小跑着的暮雪,回过头,歉疚地向男生说。

或是真如关青所言,他确是没有风度。面对暮雪歉疚的话语,他也是没有一点回应,哪怕是个善意的眼神。

如此轻易地放过与自己做对的男生,着实是关青心系之事出现了。远远地两群学生,东西向齐往大路边的断墙处走去。其间,有关青熟识的王智——二中响铛铛的人物。

“呵呵,送上门来。”关青兴奋异常,“不看,那不是亏了!”

说话间,二人已弯身来到了断墙边,

颇似间谍般,探出眼睛,关青兴致极高。而暮雪总是有一种不详地预感,“小青,我们还是——。”

“嘘!”关青忙将食指放在唇上,使个眼色,要她不要出声。暮雪也只得闭口,不安地四处望着。

“哇,帅啊!喂,你快看啊!”关青提醒探风似地暮雪,“快点看啊。”她是要暮雪见见眼前这阵势,见见她所言的风雨雷电。

拗不过,暮雪也探出了头。两群人对视着。王智身边的人,总是这般模样:懒懒散散,破衣破裤,偶尔的几人嘴巴中刁着烟,手中的棍子,又不知是从哪个教室的凳子上卸下来的。

扫视一遭,似乎只有在这一律黑色的头发颜色上,可以找到为之高赞的炎黄子孙的味道。

相对应的这一边,显得有些单薄。单薄?这一判定的依据,是人数的多寡。

大方干净的短发,简洁得体的衣饰,镇定不乱的眼神,加之手中毫无工具,唯有肩上松垮的背包。人数上单薄,但气势上是足以压过一切。

一股浓浓的战火味,四处满溢。

心中不禁颤栗了起来,暮雪又拉了拉关青,想要离开这里。离开?眼前的此番情景,关青怎能轻易放过。

向前走了几步,王智字字句句地说:“做人要低调,不要太猖狂。”

“废话,多了。”话随包,许风迅速地将看似轻如空气的包,重如石地向王智扔了去,随后便是有力地一脚。

一脚,踢开了群架的序幕。

“酷啊!”许风漂亮的动作,惊得关青目瞪口呆,忘情地鼓起了掌。

“小青!”暮雪忙拉下站起身的关青,忧心地说:“他们会发现的。”

“哎呀,哪里会啊!”关青认为暮雪的担心是多余的。

的确,在几人围攻一人的酣战中,是无人顾及这掌声。

此刻,另一群人正急速向这边靠来。定神一看,关青不禁哼了一声——不屑。

“吆,我说是谁呢?”关青双臂交叉放在胸前,不屑地望着刘生,“这不是刘——生么?”

对于关青,刘生是有过数面之交。只是,这数面中的“数”都是含有敌意的。

“哼。”刘生鼻子出了口气,没好气地说:“原来是关大小姐啊!好久不见。”

“哼,好久不见?是好久不见。”打量了一番陈冲,关青又四处望了望,“前一段时间,不是还见着么?厕所,唉,真是的,这附近怎么有厕所了啊!”轻蔑地一笑,“躲进厕所是你的专利!这个我是知道的。哎,今天真是的,没厕所啊!”

“你。”

“我,我什么啊。哎呀,是不是厕所呆久了啊,熏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啊?哈哈”

关青是兀自说得痛快。面对刘生的表情变化,暮雪有些担忧了,拉了拉关青,要她注意点。

关青豪放的个性,哪里会顾及繁琐的后果。饭可以乱吃,但话不可以乱说,这句经验级的名言,是绝对有真意的。即便是事实的言语,那也得视境况而言。

关青的这番藐视话语,要刘生在众人面前颜面下地,他怎么接受?怒气一步上前,面对正嘲笑着的关青,抡起胳膊,手掌高高举在上。

“嗳。”暮雪失声大叫,提醒着关青。速度,孰慢孰快?关青的笑容定格在脸上,接着,消失了。

背后的群架,酣战正适,阵阵如梦。

“你”

——“你是谁?”

刘生的手腕,停留在了空中。手掌这么放在头顶之上,轻松自如,适时而来的风,温顺地梳理着他的黑发。

“你,你是谁?”望着眼前陌生的面孔,刘生不解了。

没有任何言语的解释,拳脚就开了,一群人围攻一个人。

“哇!好,好!”蹦起拍着手,关青看戏般。

“小青。”

鼓到手面通红也不感丝毫痛楚,关青的脖子眼睛灵活地转来转去,前后观看着现场直播的武打场面。相比之下,暮雪显然是怯懦了很多,紧紧拉拽着她,想要离开。

“啊!”——视线中,一根棍子正向飞来,气势*人。棍子,正中关青额头。

眼前模糊了,天地旋了,关青晕乎晕乎要倒下,暮雪慌忙扶着。

血,一滴滴,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,暮雪惊慌了。

“走!”,谁说了一声,不容反驳。

“噢。”点点头,暮雪明白地调整一下姿势,扶着关青以最快的速度走开了。

身后,没有谁停手,都是进行时。

两场以一对多的群战最后:刘生和王智带一群受伤的人,早早地逃开了。

此刻,是四人对一,在风吹起的灰尘中。目光相对,各怀心思,无声交流着。

“你是谁?”许久之后,心中猜测些许,许风开口问道。

轻轻地扫视了四人,拍拍黑色背包上的灰尘,他转过身,离开了。

“喂!站住。”面对他的傲慢,其余三人可不乐意了。许风忙伸出手,拦住同伴三人的去路。

风,是在庆幸着什么?所以会扭动身躯,旋旋起舞,带起阵阵飞尘,模糊着孤去之人的背影。

无由地,许风叹了口气:是轻松了,也是释然了。

风,依旧卷着,清扫着地面上的尘埃。

天,渐次地暗了下来。学校宿舍的铁门,是该关的时间了。

暮雪没有回宿舍,她在医院。她在医院陪伴着关青。

关青就是关青,虽是受了伤,依旧不改本性。医院的过道中,充斥她对所见战势滔滔不绝的赞叹和感慨以及对不足地遗憾。

声音太过响亮,论是谁也听不出这些话是出自一位伤者之口。说啊说,说到护士走了进来,提醒了,关青才不情愿地闭上了口。

“砰。”门关了,护士走了。

仅仅是片刻的安静,关青的话又起了。

“暮雪,你说许风是不是最帅的?”

“啊。”睡意朦胧的暮雪,揉揉眼,无奈了,“都几点了,睡觉啦!”

“睡觉?”顿了顿,“我还不困,聊聊。我们聊一聊么。”

“小青啊,我困了。”暮雪请求到,“你该休息了。”

“哎呀,今天晚睡一会了。小雪,暮雪,哎呀,你就陪陪我么。”关青撒娇地说。

“救命,小青”——“砰!”门开了,护士厌烦的眼神——闭嘴,睡觉了。

“啪!”护士关上了灯,房间里一片静谧。些许灯光,透过宽大的窗子,溜溜地跑了进来。

关青不闹了,暮雪舒了口气,可以安稳地休息了。

医院里,两人睡得沉沉地,累了。累了?观战的人累了,可打架的人似乎还是生龙活虎的状态。

昏黄的灯光铺泄于路面之上,零零散散,几个路人。石桥宽宽漂浮于水面之上,粼粼波纹,闪着些许亮光,假岛处人工栽植的树木间,这么一人坐着,望着湖对面几家灯火辉煌的商店。

黑色夜幕下的公园,早已没有了修建时的凌乱不堪,桥新,路宽,树齐世间与人类擦边之事物,或许唯有人类是时间后的旧物。

曾经的这里,留下过余景乐与暮霜的脚印,如今,

想要寻求安静,想要在静谧中静静地生活,白天的喧闹躲之不及,那溜进黑夜吧?溜进黑夜,与黑色融为一起,静静地思考着,思考着人生,摈弃白日所有为人的无奈。

溜进黑夜他曾经这么做着。溜进黑夜,为什么还不得安静?人世间的无趣吵闹,为何仍在响,仍在叫嚣

拳打脚踢之声哪里能躲避,为什么要破外这氛围包,飞了出去为心中的圣地,人该奋起——

白日是轻手轻脚,是点到为止。现在,不行!

喜欢于有光无光之间闪动着的湖水,即便是死湖,没有活水的流入;喜欢于黑夜中望着灯火辉煌的天地,独自想着心思;喜欢树影丛丛包围下的黑夜,有安全感;喜欢这份静谧打扰了这份“喜欢”——

公园,处处地灯,处处是冲地而上的光。置身其中,浸染着光线,人的影像恐惧又真实是着。

“噗咚”“噗咚”,接二连三,有人落水了,这么如影如形。

两群人中没有分界地打着,踢着狠狠地,重重地,包在其中弧线地飞转着,接连着人到地,空中凌跃过如风的影子。

两个包,重如千金有力地掷出,迅速地缠绕,力量支于平衡

平衡,平衡,倾斜,稍稍地,直线地包袋倾斜了。倾斜了?是力量的悬殊。

是力量的悬殊,力量的真实悬殊?还是,四目相对豪宅之中的的交代,眼神犹豫了,柔和了,——周遭一群负伤人的视线。

为什么?为什么放弃,为什么手下留情,僵持下去胜负未必。为什么?败将一个个保身庆幸逃之不及地离开了而疑惑,明晓之人的疑惑都在盘旋。

伫立着,唯有几只野虫的鸣声是他们仍在人世间的凭证。答案?答案,回答就是案,不回答那又是什么?回答与不回答,知道与不知道,多少区别?只不过是空气中多了一次声波振动。世界之大,空气振动无数,几人能记知?

甩甩手中的背包,似挂未挂地搭在肩膀上,该走了——

周六周日两天的时间,就这么悄然地离逝而去。

鸟鸣之声,阵阵;人群,来来往往,捧着书本,诵读着,眼神脑子铭记着。

气喘嘘嘘,关青和暮雪一路小跑着,在熟悉的红色铁门前,停了下来,还有些时间。

“我说么,慢点走,哎呦——”说着话,伤口处隐隐地痛了,“该打车的。”手指小心地触着绑带,“怎么说我也是病人啊!”关青抱怨地说。

“没事吧?”暮雪关怀地问到,顿了顿,“好了,已经到了,走吧!”

暮雪小心地探头,望望,呵!班主任不在!两人得意地一笑。

“哟。”——扭过头——班主任。

“呦!关青同志,挂彩了啊!”班主任玩笑地问。

“老师啊,哪有挂白色的彩啊!”说着,关青回答着就同暮雪走进了教室,“老师,这叫飞来横祸,好不好。”

随之而后的班主任,好笑地笑了。

讲台上,老师走来走去,黑板上,粉笔画来画去。老师说些什么?关青无奈摇头地低垂着眼睛,手腕上的表,怎么走得如此慢?嘴巴张张合合的老师,真是讨厌。饿了!

早饭没吃,胃有些纠结,独自咕咕咕地响着。

吃饭,吃饭,铃声一响,暮雪和关青就一溜烟地往校门外跑去。说是,两人一溜烟,其实,是关青拉拽着暮雪一溜烟。暮雪本是想,挨到放学吃午饭的,可关青不愿意。

来到校门前,无奈了。学校校规规定:不是放学时间段,学生不准出校门。

“张师傅,你看看我都这样了。”关青指着受伤的额头,病危危地说,“早饭没吃,会营养不良的。”

校门门卫张师傅——退伍的老军人,望了望关青,不乏爱怜地提醒着说到,“你写张纸条,找你们班主任签个字。”

找班主任签字,麻烦。

“哎呀,张——师——傅——”关青撒娇死缠烂打般地说着,“您就——呦——”

抬眼间,王智进入了视线。显眼得,他那只裹着厚厚医用带子的手臂,被一根带子吊在脖子上。

同病相怜?关青打趣地想要嘲讽一番,“呦,你这是”话到此,笑眼中的嘲讽即刻换成花痴似的温柔——紧随王智而来的是,他,昌俊,学生会主席,校篮球队队长,县体坛的风云人物。

“张师傅。”冲着张师傅,昌俊问候似地笑了笑。

“又去训练了。”张师傅知情地问着,顺手从抽屉里拿出厚厚的登记表格。

“就是个幽灵,见头不见尾的,一道影子”王智认真地说着,表情有些夸张,生怕谁不相信他的话似的。

“嗯。”点头回答张师傅的问话,昌俊拿起笔在表格本上签写下自己的名字。接着,王智也用受伤的手笨笨拙拙地写着自己的名字。

“又打架了。”张师傅随口地问道。

王智爱理不理,转身就走进了校园。接着,昌俊也向这边走来,走过了几步,又停了下来,侧过头——昌俊回眸似的举动令关青心中一阵澎湃,偶像——,关青得意着,校园一哥,呵呵,小说中浪漫唯美的镜头要出现了,呵呵——“你的名字叫徐暮雪?”昌俊轻轻地问道。

“嗯?!”

问话,已经在了。但是,回答?关青与暮雪面面相觑,截然不同的心态,失望,惊奇,意外

昌俊在等待着回答。

“嗯!”暮雪木讷似地点点头,有些不知所措。

点点头,昌俊嘴角微微扬起,微微一笑,人如其名,俊,“你的文章,很好!”

第一次如此地被男生望着,温柔的视线,暮雪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,低垂着眼睛,“谢谢,随便写写的。”,有些局促。

微笑着,昌俊转身走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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